绝望中一枚音符响起,130多年前的春天三叉神经痛得到医治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年5月6日—1939年9月23日),奥地利精神病医师、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1873年入维也纳大学医学院学习,1881年获医学博士学位。1882—1885年在维也纳综合医院担任医师,从事脑解剖和病理学研究。然后私人开业治疗精神病。1895年正式提出精神分析的概念。1899年出版《梦的解析》,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 1919年成立国际精神分析学会,标志着精神分析学派最终形成。1930年被授予歌德奖。1936年成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他开创了潜意识研究的新领域,促进了动力心理学、人格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的发展,奠定了现代医学模式的新基础。
早在1885年1月,神经外科医生弗洛伊德就开始尝试通过将可卡因注射入神经来缓解三叉神经痛等病症,并希望可以如法炮制,对患者弗莱施的神经瘤有效,但是效果似乎并不好。4月的一个晚上,弗洛伊德彻夜守着他,弗莱施整晚泡在浴缸里。他写道,这件事完全无法形容,因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最深的绝望中,每一枚音符响起。”这只是接下来几个月里,许多这样的夜晚的第一个。
此时,弗莱施已经开始服用大剂量的可卡因;弗洛伊德说,在过去的3个月里他花费了至少1800马克。这意味着一天一克的剂量,这是弗洛伊德自己偶尔服用时,常用剂量的一百倍。6月8日,弗洛伊德写道,大剂量地服用可卡因对弗莱施的伤害很大。虽然他一直给玛尔塔寄可卡因,但是警告她不要养成习惯。
然而在此之前,弗洛伊德也经历了许多。“每一次我都会问自己,如果我的人生中出现如此之多激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夜晚……他的言谈,他对所有晦暗不明之物的解释,他对我们圈子中的每个人的评价,他那需要通过吗啡和可卡因来缓解的无力感,以及被这种无力而中止了的各种活动:所有的一切形成了一个和鸣,而无法描述。”但是来自弗莱施的刺激甚至掩盖了那些惊恐不安。弗莱施的症状包括经常晕倒,严重失眠,表现出各种古怪行为,又缺乏自控力。
可卡因在一段时间里对于这些症状有效,但大剂量的服用会导致慢性中毒,最后引发了震颤性谵妄,认为有一条白色的蛇在自己皮肤上爬行。接着便是6月4日的危机。在那天晚上通电话时,弗洛伊德发现弗莱施的状态过于糟糕,于是叫上布罗伊尔一起去他那里过夜。这是他度过的最可怕的夜晚。
虽然弗洛伊德当时认为,他不可能活过6个月,然而弗莱施又在痛苦中活了6年。1885年春天,他发表了一篇关于可卡因问题的综述。指出,精神病理学在那些降低刺激的神经活动方面有许多办法,但是,在那些旨在提升状态方面的方法却十分贫瘠,例如对抗神经衰弱和抑郁等问题。而可卡因在某些情况下的特定用途表明,它的本质——一种性质不明的干扰剂,可以集中发挥作用,有时可以用化学方法除去。他承认在对付吗啡成瘾的问题上,有些时候可卡因很有效果,有些时候则没有。他没有见过可卡因成瘾的情况,所以他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毫不犹豫地建议,可卡因每次剂量应该控制在0.03—0.05克,皮下注射给药,无需考虑药物积累。”但弗洛伊德与可卡因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总是听闻有关可卡因的新用途被发现的消息;最新的一则案例,是狂犬病患者在喉咙涂抹了可卡因以后便可以顺利吞咽了。
然而,潮流发生了逆转。7月份,厄伦美厄的批评文章刊登在《神经医学专刊》上,弗洛伊德这样说道:“是我将可卡因引入吗啡戒断的应用上来的,人们也证实了它前所未有的效果。因此人们可以始终对敌人表示感激。”当年夏天,在哥本哈根举行的医学会议上,奥伯施坦纳的一篇题为“可卡因在神经症和精神病上的应用”的文章热忱地为弗洛伊德辩护,也有其他人这样做;奥伯施坦纳将这篇文章的复印件连同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一同发往巴黎弗洛伊德那里去。他证实了戒断吗啡期间可卡因所发挥的功效,他在欧柏都柏林的私人疗养院中对此进行了一系列测试。然而到了第二年的1月,在一篇关于中毒性精神病的文章中,他不得不承认持续使用可卡因会导致震颤性谵妄,与酒精所产生的副作用十分相似。然而在同一年,1886年,全世界范围内接连出现可卡因成瘾和中毒的病例,德国境内已经出现综合警报。
厄伦美厄在5月的第二次袭击中,表示得毫不含糊:在这次事件中,他将可卡因称为“人类的第三次天灾”。1884年,厄伦美厄撰写了一本书《吗啡成瘾》,在1887年的第三次修订中,他把他写的关于可卡因成瘾的第一篇文章收录进来。在书的结尾处,他用一句话赞赏了弗洛伊德的可卡因文章的文笔,但没有更多评论。“他提议毫无保留地将可卡因应用于吗啡成瘾的治疗上。”第三版是由一位身份不亚于阿尔图尔·施尼茨勒的人评论的,他曾在这个课题上与弗洛伊德一决胜负。这个曾经试图造福人类的人,或者无论如何,通过治疗“神经衰弱”来创造声誉的人,现在被指控为在这个世界上播撒邪恶的恶魔。至少现在在许多人眼中,弗洛伊德是个行事鲁莽、妄下判断的人。如果他敏感的良心中也划过了这句话,那么只能被后来的一次令人悲哀的经历证实。他假设这种药物无害,并订购了一大堆可卡因给一位患者服用,后者以屈服告终。
整个事件给弗洛伊德在维也纳的声誉造成了多大程度的影响,也很难说。后来提及此事时,他只是说,这使他遭受了“严重谴责”。同年稍晚些时候,他热情支持了沙尔可有关歇斯底里症催眠的奇特想法,而这件事丝毫没有使情况有什么改善。这也反映出当时维也纳医学界贫瘠的背景,几年后,弗洛伊德以他有关神经官能症当中的性欲根源理论又一次震动了维也纳医坛。
在一篇于1887年7月9日发表在《维也纳医学周刊》上面的文章中,弗洛伊德对所有的批评做了一个迟到的回复。起因是一篇W. A. 哈蒙德的文章,弗洛伊德曾大量引用他的观点。他有两道防线。其一是,除了用可卡因来治疗吗啡成瘾的情况之外,再没有一个可卡因成瘾的案例出现,这表明除此种情况之外是不可能出现受害者的。任何一种习惯的形成并不如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吸食了某种有毒药物的直接结果。而是出于患者本身的一些特点。在这一点上,当然,他是完全正确的,但当时这个观点备受争议。
第二道防线更加模棱两可。可卡因对不同的患者作用效果不确定,其中的变量被弗洛伊德归因于脑血管的不稳定、不可靠因素:如果变量的压力稳定,则可卡因就没有疗效;在其他情况下它则可以带来良好的充血状况,但同时也有其他毒性作用。由于无法事先确定,所以必须避免对任何内科或神经疾病患者皮下注射可卡因。口服可以是无害的,皮下注射有一定风险。他再次拿出弗莱施的案例作为可卡因可以用来戒断吗啡的说明。有关这第二道防线,可能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弗洛伊德陷入特别糟糕的一幕。1885年1月,他非常合乎逻辑地试图通过注射可卡因来缓解三叉神经痛,但也许是因为缺乏手术技巧,这次尝试并不成功。而在同一年,美国最知名的外科医生之一。
同时,也是现代外科创始人的W. H. 霍斯塔德将其成功地注入神经,并由此奠定了神经阻断手术的基础。然而,他为自己的成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为他对可卡因严重成瘾,他花了很长时间的治疗才把自己从毒品中解救出来。他是第一个新的吸毒者之一。
弗洛伊德给弗莱施提供可卡因时,弗莱施即刻在自己皮下注射了。几年后弗洛伊德说,他从来没有让他这样做,他建议的是口服。然而,有关这部分的说法当时并没有任何证据来佐证。几个月后,他还提出倡议,可以大剂量皮下注射可卡因,并以弗莱施戒断了吗啡的事例为依据,所以他大概确实是这样操作了。
当时他的领导肖尔茨教授刚刚完善了注射针技术,毫无疑问弗洛伊德从他那里拿到了最新的针。他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将其用于多种不同场合。在他著作的某处他曾提到,因从未引发感染而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在他的梦里,注射的主题不止一次地与内疚有关。(资料来源:弗洛伊德传,西方神经外科学,跋涉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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