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大染坊》小说原文告诉读者，其现实原型为济南东元盛染厂（前身周村东元盛染坊）。按照小说截取的历史断面，主人公陈六子的原型人物为东元盛创始人、老掌柜张启垣、张启贞兄弟。大量报刊和有关知情人的介绍也印证了《大染坊》现实原型的结论。 

    关键词：大染坊；原型；东元盛 

    陈杰的小说《大染坊》，是一部主要描写淄博桓台人的书。小说原文直白地告诉读者，主人公陈六子和主要人物苗瀚东等都是桓台人。例如，在小说第18章中，汉奸訾文海与儿子訾有德有一段对话：“有德，你一定要主动和陈六子、卢家驹、赵家兄弟搞好关系。我呢，主要拉拢苗瀚东。他和陈六子还有赵家都是桓台博山那一带的同乡。”（小说中赵东俊、赵东初兄弟是博山人）在小说第5章中，卢家驹与账房老吴在青岛有一段对话，老吴说：“这临海大酒店是桓台苗家开的。” 在小说第16章中，陈六子迁厂济南大宴宾客，司仪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高唱客人名号：“陈寿亭先生同乡故友，山东商界第一名家，济南成德面粉厂苗瀚东先生！”…… 

    现实中的“苗瀚东”。陈杰在小说中描写苗瀚东为“齐鲁第一大商”、“山东最大的工业家”、“山东商界第一名家”等，曾出国留学，其家在陈六子要饭的桓台鱼龙村附近。这些描写与现实中的桓台人相吻合，原型直指桓台县索镇以苗海南为代表的苗氏堂叔四兄弟。事实上，在二十世纪初期，从桓台索镇走出的苗氏堂叔四兄弟可谓大名鼎鼎，素有“齐鲁大商”之称。他们在济南经营粮栈、面粉厂、纱厂等。山东苗氏民族资本集团分“大苗”、“小苗”两个支系，他们原都是贫穷的农民。“大苗”为苗世厚、苗杏村兄弟，他们为济南粮栈经营的佼佼者。苗杏村在民国时期曾任山东省参议员、济南商埠商会会长、济南商埠粮业公会会长，山东商界的国大代表。“小苗”为苗星垣、苗海南兄弟，经营粮栈，联合桓台同乡成立济南成丰面粉股份有限公司。苗海南考取英国皇家第六纺织学院，是济南留学归国创办工业第一人，创办济南成通纺织纱厂。苗海南还实施了开发大西北的宏大计划，因日寇侵华而中断。解放后，苗海南为山东苗氏民族资本集团的代表人物，出任山东省副省长、省工商联主委等要职。

    现实中的“陈六子”。陈杰在小说第13章中，有描写陈寿亭与赵东俊的一段对话，东俊说：“六弟，制锦市那块地还行不？”寿亭端起酒来：“东俊哥，多亏你张罗。那个地方干染厂真合适。来，我为这事敬哥哥一杯。” 陈杰小说中大染坊的地址与济南东元盛染厂的地址相吻合，《大染坊》的原型直指东元盛染厂。清末，桓台县新城镇乔家村人张启垣因贫辍学，13岁即到周村的染坊打工，在饥寒交迫之际得到周村大户石茂然的收留，后成为石茂然的女婿。1898年张启垣在石茂然扶持下，在周村创立东元盛染坊，字号东元盛，三弟张启贞毅然将继承叔祖张建睿的老字号企业桓台协和永铁器作坊易名东元盛，东元盛实力大增。年轻的张氏兄弟富有经营智慧，东元盛成立后迅速发展成为周村三大染坊之一，令周村染坊业同行刮目相看。1916年东元盛因在周村遇兵燹，张启贞坐镇周村东元盛总号，张启垣迁厂济南制锦市。按照陈杰小说截止抗日的历史断面，小说主人公陈六子的原型为东元盛创始人、老掌柜张启垣、张启贞兄弟。抗战前，东元盛是山东规模最大的机器染厂，两位老掌柜曾仿照日本“玉莲生香”牌红布生产“爱莲生香”牌红布，给日商以沉重打击。东元盛生产的线哔叽色布与日本产品四君子牌线哔叽商战，胜过日本货。东元盛铁工厂还曾仿制日本“上野式”织布机36台，增强与日本货的竞争力。1937年12月日寇侵占济南后，东元盛拒绝实行“中日合作”，即使少掌柜张伯萱、张壤青被日军逮捕，也没有屈服。在日寇严酷压迫下，东元盛老掌柜张启垣、张启贞悲病交加，分别于1942年冬和1945年冬含恨逝世。东元盛鼎盛时，在全国有“染老大”之称，除在省内青岛、周村、潍县、桓台设有分号外，在天津、上海、开封、徐州等全国各大城市设有分号、办事处20多家，名驹牌产品远销东南亚。在抗日危难之际，以少掌柜张东木为代表的第二代接过了先辈“实业救国”的大旗。《大连新商报》记者王昱含撰文恰如其分地评价：“由手工操作到大机器生产，张启垣、张启贞兄弟俩完成了从手工业者到资本家的外在转变，等到他们退出历史舞台时，留给少掌柜张东木弟兄的已经是一个典型的现代企业了。” 抗战胜利后，东元盛在青岛、上海、成都设立外庄。东元盛企业历经百年风雨，花费了桓台新城张氏家族整整两代人的心血，在山东印染史上创造了多个第一。东元盛是山东首家公私合营企业。东元盛染厂的用人80%为桓台同乡人。解放后，张东木担任了济南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以及政协、工商联的领导人，有“工商宿星”、“红色民族资本家”之称。多年来，大量报刊媒体说明《大染坊》的生活原型为东元盛的发展经历，尤其重要的是笔者友人、淄博文史专家、周村政协领导郭济生在山东电视台《山东往事》的介绍，2005年他与陈杰在淄博接触交流，证实了东元盛发展史是陈杰创作《大染坊》的生活素材。

    陈杰与张家的关系。陈杰祖籍桓台，1956年生于济南，家住济南锦缠街43号，东元盛第二代当家人张东木家住济南锦缠街47号，陈、张两家是邻居，并且是“三世近邻”的关系。据笔者表哥、山东省人大常委、张东木之子张卫星介绍，他与陈杰是济南制锦市小学的同学，陈杰幼年家贫，上小学三年即辍学了，16岁到济南邮政局做工，写小说多年。2001年张东木离世，2002年陈杰创作出剧本《乱世奇商》，更名《大染坊》，继而小说《大染坊》问世。天妒英才，陈杰于2006年不幸病逝。陈杰的爷爷陈立庭，桓台陈庄人，与东元盛老掌柜张启垣、张启贞兄弟是相距10里的同乡，他们同在周村生活，并按老乡论辈，陈立庭晚一辈。陈立庭常年在周村的染坊打工，尝试自开小染坊，但受同行排挤而失败，刚解放时去世。陈杰小时候，奶奶经常给他念叨爷爷经营失败的惨痛经历，陈杰因此对近代周村的染坊有了深刻印象。陈杰母亲酷爱读书，近乎失明，仍手不释卷，还在济南锦缠街经常与张家人拉家常。

    参考文献： 

    [1]陈杰，大染坊[M]。山东文艺出版社，2003，7：9-358. 

　　[2]郭济生，周村老字号[M]。青海人民出版社，2004，8：61-62. 

　　[3]张盛峰，张盛峰口述。伊丕智整理。东苑盛的兴衰（选自王海洋文化[M]）中共桓台县委、县政府主办，2012，（2）：55-57 

（作者单位：滨州市市区国家税务局）